【全员向/主双黄】难鸣 『贰·风起』

S4E9 孤城衍生

六只纯战友情(这里的红兴也是欣赏,但是你要那么理解也没问题)摊手)

原谅我拖快他们的互相信任进度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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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风起』

  翌日清晨,通向城堡的道路上,车鸣混着掠起的浮尘,划破四周树木的清香。

  黄老爷站在古堡顶端的钟楼之中,探出半个身子眺望远方。

  阖上眼,故友音容在侧。心情说不上是激动更多些,还是紧张更多些。

  睁开眼,一粒黑色墨点朝着城堡方向愈来愈近。

  来了。

  

罗作家第一个应约而至。他今日一身西洋风打扮:内里一件干净利落的白衬衣,外套鱼尾灰色的半身斗篷连着风衣,走起路来颇有几分潇洒之意。头戴一顶珍珠灰色的格纹帽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棕色细框眼镜,耳垂上加的细小装饰反倒是显出些俏皮的味道。用罗作家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做有个性。有个性的作家连写出来的作品都是那么有个性——罗作家锐评《无人生还》的消息早已遍布各大报纸头条。

“山上的朋友们,早上好!”刚一下车,罗作家便开始展示自己很大的热情,可惜回答他的只有山谷间传来的回音。

这老爷子家怎么这么冷淡,居然连个回应都没有。本来还想直接开口问问的,这下完成任务可难了。

罗作家面露难色,步伐仍是不停。他低头数着台阶,拾级而上:一百零一…一百零鹅…一百零三……这老爷子家真大…一百零五…… 

“罗作家来的真早。”还不等他数到两百,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便掠过层层绿叶悠悠飘来。闻言,罗作家不免哑然失笑,为了任务他可是推掉了不少报社采访,不远万里起个大早赶到城堡的。他刚欲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猛地吃了一惊。

黄老爷一袭月白长袍立在厚重的古堡大门前,双手交叠至于手杖顶部的宝石之上,金丝眼镜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出耀眼的光,衣摆被山间阵阵凉风吹得猎猎作响。

“黄,黄老爷?”罗作家试探性地打了声招呼。“是我,请进。”黄老爷让出一步,做出请的手势。

“您,您怎么……”怎么穿成这样。

似是察觉到罗作家的疑惑,黄老爷洒然一笑:“虽说是六十大寿,但这样显我年轻,不是么?”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拉过罗作家的胳膊,引着他迈过最后几级台阶。

文字是一位作家表达自我思想的工具。黄老爷虽只和罗作家的文字见过面,但在阅读的同时却早已把他归为和自己相似的一类人。从文字上来说,二人思想是同一战线。若文字会说谎,他黄老爷的识人本事却不会说谎。今日一见罗作家单纯中带着点试探的模样,黄老爷心中便愈发确定这是可信之人——至少不会给自己的计划添堵。

可惜黄老爷没有读心术,不然他就会发现罗作家在把自己列为友好名单的同时还多了点道不明的恐惧。若是用罗作家的话来说,他们虽是一类人,但黄老爷实在太有个性了些。


“哟,张老板,可算把您盼来了!”

这话是对一位手持皮箱的翩翩少年说的。那少年名为张艺兴,年级轻轻便名声大噪,如今乃是城中最有名的角儿——连黄老爷都是他的头号戏迷。几年前请他来给黄老爷唱戏就如一日三餐般平常。如今能被请来给黄老爷祝寿,在外人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园丁先生,许久不见啦。”张老板抿唇一笑,声音有如风铃一般清脆,世间万物的美好仿佛都在此刻聚集在这位少年郎身上。他今日一身碧青戏服还未换去,白净的脸上隐约可见几分尚未卸去的油彩,许是刚下戏台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要么我帮您把这箱子提上去?”园丁微微鞠躬,那样子要多老实有多老实。“哦哦,不必了不必了。这里面都是我的演出服装,不怎么重,我自己来就好。”张老板连连摆手。

“好吧,老爷清静惯了,估计请来的客人也不多。看样子这次先到的罗作家也能有幸听您唱一出好戏。”“多谢。”张老板立即心下了然,拎着箱子扬长而去。

黄老爷请了多少人,谁比自己先一步,这确实都是张老板想知道的——不愧是黄老爷的下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一绝。可这罗作家又是何方神圣?自己也不常看书,不知这罗作家书中奥秘。只依稀记得许多年前来唱戏的时候,黄老爷提过几句这个名字。既然请的客人不多,那这罗作家以及其他几位不是黄老爷的至交就是黄老爷的知己。换句话来说,都是自己人。

想到这里,张老板的步伐不禁轻快了几分——刚听说军团借画时他可是担心了好几天。如今来的都是自己人,想必保画的工作也不会太难展开。


垩灰色的马路上,两车并驱而行。

王律师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着正装坐在车内,面上罕见地带了一分忧郁——他刚了结一桩案子,此刻还未缓过神来。若论王律师的专业能力,这城中可找不出几人与他比肩。这不,刚刚了结的案子硬是被王律师凭借高超的辩护能力使得双方达成和解,避免了上法庭的诸多烦恼。

黄老爷信中写到除了那件大事之外,还有要事麻烦他,会是什么事?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黄老爷感到麻烦的事情恐怕不简单,不,是非常困难。

“到了。”司机正欲减速停车,行在外道的那辆轿车却突然一个急转,挡在了他们面前。

什么情况?莫不是遇上劫道的了?王律师咽了咽口水,连忙将身旁的公文包抢过护在胸前。他这人别的不怕,就怕有人和他的钱过不去。若是碰着讲理的他还能用三寸不烂之舌和对方掰扯几句;若是遇上像眼前这种劫道的,他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只听“砰”的关门声,从车内下来一个带着墨镜身着中山装的高个男人。

秀才不像秀才,兵不像兵,暂且介于秀才和兵的交界处。这是王律师对他的第一印象。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包,摇下车窗,准备会上一会:“诶,这位兄弟,麻烦让让,你挡住我们的道了。”语罢,就见那墨镜男在原地转了半天才找到声音的来源。

看上去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面对缓步走来的墨镜男,王律师再次在心中给出了一句犀利的评语。

“你哪位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墨镜男走到车窗边摘下墨镜,双指叩了叩车门,“来来来,你下来说话。”

怎么还眯着个眼睛不正眼瞧人呢,看来这是个匪,还是个假扮成秀才的兵。王律师心下惴惴,只得依言下车。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刚一下车,墨镜男便一把揪住王律师的衣领,努力瞪大了双眼,“你什么星座啊?”

这,这好像还是个文化人……奇怪的问题引得王律师一愣,他虽然对星座不是很了解,但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还是多多少少听过这一名词。

“你是谁?来我家干嘛?”见面前的人不说话,墨镜男又将手中的力度紧了几分。

“我叫王迅,是个律师,之前帮这城堡的主人黄老爷平过不少案子。也许正因此才能收到黄老爷六十寿宴的邀请,此次来便是给黄老爷贺寿的。”王律师毫不吝啬地向墨镜男展示出自己作为专业律师的逻辑思维和应变能力,“咱们都是文化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他指了指衣领上的手。

“我姓孙,孙红雷。黄老爷的侄子,这里的人都得管我叫声少爷。你既然是来给我叔叔祝寿的,又没存什么坏心眼,我就不为难你了。”孙少爷留下一个还算温和的眼神,再次戴上了墨镜,对着山上喊了句,“喂,给我拎箱子,咱们走!”

什么叫“没存什么坏心眼”?一向对语言敏感的王律师仍旧发挥稳定。莫非他也是来保画的?只不过怕我是军团的人才试探了一下,刚刚的一切只是个误会?黄老爷挺好一人,怎么家里还有这么个土匪般的人物……

王律师摇了摇头,向司机道了声谢,转身夹上公文包朝城堡走去。

他仰起头,还依稀可见那个穿着中山装的背影。身旁一位园丁模样的人费力地拎着箱子,那场面很是滑稽。殊不知孙少爷也暗自给王律师的表现打了个满分:

面对故意散发痞气的自己还能从容回答问题,知道自己是城堡少爷之后仍然不卑不亢。更是仅凭一个问题便认定面前有着粗鲁举动的人实则是个知识分子,这律师很不一般嘛。也对,就凭我叔叔那脑子,认识什么人都不奇怪。真是更加好奇今天来的还有些什么人。

一旁拎箱子的园丁见自家少爷不知为何突然哼起了小曲,额上冷汗直流。

“呦,少爷,您回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园丁有如见到救星般猛然抬头。孙少爷透过墨镜,依稀可见门前之人一身深色布袍,庞眉皓发,五柳长髯随风飘动,端的是一派浩然正气。

“原来是胡管家,正好,帮我拎箱子进去。”孙少爷一指园丁,摘下墨镜便要进门,却被管家拦下:“少爷,老爷正在听戏,您注意着点。”闻言,孙少爷侧耳倾听,果真发现咿咿呀呀的唱腔从门内传来。

“听戏?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亲自出来迎接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心思听戏?”孙少爷立刻变了面色,“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唱!”“诶诶诶,这刚回自己家怎么就火气这么大。”突然有人拉住了孙少爷的手臂。“胡管家?怎么?你敢拦我?你真是反了……”天字还没出口,就见王律师笑着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今天是黄老爷六十大寿。”短短几个字敲在孙少爷脑中,又对眼前的王律师提不起火气。这些迫使他一把抽开手臂,理了理衣袖:“走,咱俩看看去。”


等到迅雷二人寻到地方时,唱戏声已经转为了优美的琴音。

孙少爷不爱听戏,他一直不明白那些故意拖着长音的唱词有什么好听,理解起来还费劲的要死。他是留过洋的少爷,体内多少还存了点艺术细胞,对古典乐颇有兴趣。所以当他看着一个戏子弹钢琴,内心其实是无比矛盾的。

不过眼前这人并未着什么浓重的油彩,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身体随着音律摆动,很是陶醉的模样。孙少爷忽然就起了兴趣,也不理会身后站着的王律师和沙发上的罗作家,一屁股坐在黄老爷旁边。避开黄老爷询问的视线——难得没有和他针锋相对,一双小眼来回打量着琴凳上的人。

真好看一小孩,琴弹的也好。怎么磊磊偏偏有办法把这么好一小孩拐来让人心甘情愿淌这一趟浑水?孙少爷越想越气,忍不住给了一旁的黄老爷狠狠的一记眼刀。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连画带着这小孩一起保下来。

恰恰在此时,琴声止了。

“张老板弹的真好。”黄老爷微微一笑,朝他招招手。而后目光转向一旁的傻侄子,骤然变了面色:“你起来!什么臭毛病,见我就瞪,就凭你这坐吃山空,要不是我一直想办法养你,你就是这么孝敬你叔叔的?最近砸了人兰州料理馆,还不是我请人王律师出面帮忙,你对人家就这态度?王律师,艺兴,你俩赶紧坐下,别管他,咱们坐下聊。”孙少爷难得依言起身,不免有些尴尬,若是在平日他早就吹胡子瞪眼,可有个自己中意的小孩在场,他当然想给人留下个好的第一印象。

“孙少爷也坐下呀,哪有客人坐着主人站着的道理。”张老板朝孙少爷递去个微笑,少年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惹得孙少爷连话都说不清了:“啊,我没……你也别叫我什么少爷,我比你大上几岁,唤我红雷哥便好。”闻言,少年“唰”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扇子,掩唇轻道“红雷哥,您多关照。”

而后便是几人互通姓名,外加寒暄几句——宴会开始前的常规操作。


“您这次就请了我们这几位?”罗作家抿了一口果汁,轻声开口。“哦,你们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大家都是各自行业的顶尖——除了我这傻侄子。但互相之间也可以多多关照,兴许可以乘我这么个宴会多谈点合作。”黄老爷向四周打了个圆揖,巧妙地绕开了罗作家的问题。“黄老爷真是三句不离合作。”王律师笑着点了点头。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是个商人嘛,商人,讲究的就是互利共赢。而且依我看……”黄老爷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我敢保证就在今日,各位就能顺利展开第一次合作,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么玄乎?在座的各位互相打量着彼此,心中不免打上了个问号。但在座的没有笨人,明显听出了黄老爷的画外音:这是在告诉他们互相之间应该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十有八九,他们有一个相同的目的——

保下那张《夜宴图》。


黄教授穿着一身涧石蓝西装站在城堡下时,黄老爷的“生辰”已过去了大半天。

站在三尺讲台上的人想脱身可没那么简单,虽说昨夜已和那人告过假。但换了新上司,为了不多事,黄教授仍坚持上完了课。

他向来缺乏安全感,讨厌打没有准备的战斗,也讨厌面对未知的敌友。硕大城堡,在他看来似乎只有黄老爷一人可以让他交出全部的真心。黄老爷于信中藏的“难鸣”二字又如鲠在喉,故友相见,今日却连一句真话都不能明说。

好在,他们有默契。不必言明的默契;时间冲不淡的默契;无可复制的默契。

这一点黄教授始终相信,他也相信黄老爷如他一样相信。

“黄教授光临寒舍,可真是令这儿蓬荜生辉啊。”尾音激昂地上扬着,中气十足,听着丝毫不像是六十岁的身子骨——但也还真不是,或许只有黄教授和孙少爷知道,这位“老人家”才不过四十五六,身体硬朗着呢。

“……黄老爷亲自来迎,在下愧不敢当啊。”眼前白衣飘飘,黄教授先是一愣——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了解黄老爷,虽接受过新思想的洗礼,但骨子里印刻的传统思想也没那么容易抹去。六十大寿穿一身白袍,这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不过看着还真显年轻,终于不像“黄老爷”了。

“哈哈,黄教授说笑了,我可是仰慕您许久。今日得见,黄教授果真是一表人才啊。”黄老爷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下台阶,和黄教授并肩而行。

“你不陪客?”黄教授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比他们重要的多。”黄老爷轻声回答。城堡外围的监听器并不密集,即便真让人听到了也无伤大雅,顶多添上几句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们已准备开展合作,就等你呢。”黄老爷偏过头去微微一笑,自信的模样令黄教授心中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说。

“我说怎会有人值得老爷亲迎,原来是黄教授到了。”管家朝黄教授深鞠一躬,转身打开城堡大门,“看来二位聊的不错。”

“一见如故嘛。”黄老爷拍了拍黄教授的肩膀。


我和小渤那真是一见如故。


泛黄的记忆慢慢浮现。印象中的一袭白衣与眼前之景重合,令黄教授微微有些错愕。

“起风了。”

他突然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黄老爷闻言停下脚步,转头与黄教授四目相对。

树叶沙沙作响。

——tbc——

1.tag打不下就没打单人

2.在我看来五人之间的互相信任都是建立在信任黄老爷的基础上的,觉得凭黄老爷的识人本事请来的宾客肯定都不是什么坏人。而黄老爷信任五人我觉得是没话说的,一来是他相信自己的识人本事,二来是他认识那么多人偏偏只请了五个,那这五个肯定都是他绝对信任的人。

3.最后求一个小红心小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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